文/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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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能如此了。
      你看天,我看地,最终相视,离去。

      一阵阵的轰鸣又将我从梦中惊醒,刺耳清晰,那雨点洒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哭泣,很多天了,很多天晚上,都是这鬼天气。
      果,怎么又是这样?怎么又会想起你?怎么又是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我近旁,闪着纯真的大眼睛,斜着头望着我,说你害怕夏天打雷的声音?我蜷缩起身体,把头埋进被窝里,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存在一点空隙,钻出从前的你。
      如此频繁的打雷闪电,如此频繁地想起你,曾经的你,可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到曾经。
      记得那时的阳光斜斜的,懒懒的,很亮却不刺眼,你总是闪烁在阳光里,带着眉梢向上弯曲的弧度。我们就这样跳着,跑着,把每一棵树绕了一圈又一圈。那树上的年轮,增添的不仅仅是树的岁月,还有我们跑过的脚印,深深的,浅浅的,脚步是那么快乐让人忍不住高声鸣和。
      果,时间已经离开了,我累了,你呢?我不愿一次一次地想起你,更不愿从你嘴里听到我的失去。
      你说,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抛弃你;你说,是我敌不过时光那条河流过的宽度。
      其实你明白的,时间不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距离,离散的也不仅仅是人。那一条牵着彼此的绳索,在我们越走越远的路上,悄然分开。我们抱着它哭抱着它怨,却再也找不到什么能够将它们再一次紧密粘连。
       缝缝补补,呵,依旧凄凄惨惨。
       果,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谁的错。你知道吗?初三就快体考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在不同的路,不对的时间。
       现在,我已经不孤单了,或者说,只是对孤单习以为常而已。
       你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我疯狂地寻找每一个朋友,每一个路上的陪伴,却依然摆脱不了慢慢侵蚀的孤独和紧紧跟随的寂寞。
       课间操,练习跳远。那天神经一搭错,两腿一蹬,双眼一睁,就这么摔了一跤,当时没什么感觉,爬起来以后很痛。没人安慰没人关心,就那么不痛不痒的几句问候也少得可怜。那时我就想,没关系,果,我还有你。想什么来什么,回家的路上,你没有看见我,我却注意到了你。卷发,浓妆,夸张的耳环,蕾丝,短裙,亮闪的高跟鞋。你知道我是多么悲喜交集吗?我高兴遇见了你,却伤心你就这样离我远去。我没有再回头看你,告诉自己,这世界本就如此,就连你给我最美丽的梦里,也要添上未来的污垢。
       就在那晚,你在电话里,说你梦见了未来,你与谁谁谁共同的未来,一个温暖,幸福的未来。随着你的描述,我感觉自己会一点一点地脱离你的世界。你让我祝你幸福,等待你的却是我长久的沉默,在你对未来的规划里,没有我。
       也不会有我。
       你看,明明我们都知道回不去从前,明明彼此的路都已经容不下对方的足迹,为什么你还要用尖刻的语气,在我的心里,深深地刻下“背叛”?
       果,你一定记得的,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见面。那时我们走的路,已不像当初那样艰涩,我们已经慢慢地,学会了习惯。
       果,你将妆卸了,却仍能看见淡淡的痕迹和眼角间浓浓的疲倦。我想大声地吼着让你回来,却不能,因为你走得太远。也因为你回来的路已经被狠狠切断。心痛也只有心痛着。安慰自己说,毕竟在那条路上你也过得如鱼得水。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串接着沉默的彼此和呆滞的时光的,已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街头麻雀依然在嘈杂,我们的对话却无法从任何一个话题展开。
       你说,时光飞逝。
       我说,走的是我们,时间只是还来不及将不一样的我们再一次牵起。
       我说,我找不到人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
       你说,你必须学会放弃依赖,尝试独立。
       你说,我觉得我的父母一点用都没有。
       我说,你应该想想怎样对他们有用。

       ……
       呐,你都看到了,就算我们见面,就算我们都很努力地想追回曾经,也只能如此了。
       你看天,我看地,最终相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