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恋爱
文/店小二

今天这一篇，当然还是我自己同自己的对话，看不明白的话，就当它是精神病患者的呓语罢了。别觉得奇怪，我大学寝室有个二哥，隔个一段时间就要写一篇《某年某月某日精神自疗日记》，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奇奇怪怪的暖男和卵男，只是你们从来不曾注意而已。

就像很少有人会注意你的好一样。

在恋爱这件事情上，我和一些自己的朋友，包括我上面提到的寝室二哥，以及我未曾提到但以前经常会写到的胖子，还有一些我上面既没提到以前也没写到的那许多兄弟，我们这样一些人，理所当然的是“好人”。这个“好”源自本性的善良，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中所强调的“坏”，不一定完全对立，但基本不在一个路数上，所以我们也就基本没有人来“爱”。

而关于“爱”这个问题，实际又没有几个人搞得懂，所以我说“基本没有人来爱”的时候，内心并不是十分确定的。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你饿不饿啊，我煮碗面给你吃。这是爱么？好像是。人呐，最重要的是开心，弄成现在这样，谁也不想的嘛？这是不是爱呢，好像也是。我发现我很喜欢你哎！这是不是爱，肯定是！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是不是爱？依然是！

你看看，光是释义这样简单的事情，就能把人绕晕了，何谈透过“喜欢”、“有感觉”、“心有灵犀一般”、“好生奇怪，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等现象，进入到“爱”的内涵之中去？

曾经有个女孩儿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即便是我不在的时候，也要一直留着，等到我回来了再拿给我吃，她还帮我整理书桌，并且把午餐里好吃的菜分给我。但我们那时候都才八九岁，所以那根本不能叫做爱。

曾经有个女孩儿对我很好，我说什么她都听，我做什么她总是夸奖、赞叹、歆羡，我回家她也和我一起回家，哪怕是再绕很远的路回去。她觉得我无论干什么都是最棒的。字写得最好看，作文写得最好，问题回答得最准确，甚至立定跳远也是跳得最远……但这是爱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何来的爱呢？一个小女生因为在学习上的不太擅长，而对身边一个稍微能在这件事情上用到力的人表示出一种略显盲目的崇拜，她所执迷的其实是自己心里完美的一个影子，远远谈不上喜欢，遑论爱。

曾经有个女孩儿对我很好。只有她认得我鬼画桃符一般的“书法”，只有她懂得我矫情文字背后已经显露迹象的乡愁，她说，“我仿佛看到一个小男孩，赤着脚，走在蓝天以下的一条田塍上，世界那么广阔，就只有他一个人，小小的身子，长长的路，静静的风。”对我她并不曾吝啬了一个少女的纯真与多情，甚至于一点情怀同哀怨，她都曾给过我。这应该算爱了吧？但我们的关系就像是天上的启明星一样，黎明前的黑暗里那般醒目，等光明一到来，却也就暗淡了锋芒。

然而爱情不应该是地久天长么？

……

像这样的例子，我还能举几个出来，但它们都与爱无关，而只关乎任何一个普通人、与我差不多同样年纪的年青人，都曾拥有的一点过去。

我们何尝又没有对 别人好过呢？为一种容颜绝倒时，全世界仿佛就只是她一人，她一笑，就有了春风，草就绿了花就红了；她一说话，就有了原野，鸟儿在欢畅，水儿在流，花朵儿在绽放；她稍微动了气，就是秋天；她若流了泪，天地间就只剩了凛凛的寒风，呵，冬天这么快就来了！

因她而诗意，而浪漫，甚至愚蠢。经年守候着，盼望着，以为时间在自己身上成就的一星半点，能变作闪闪的火花，竟能够将什么点燃了，作燎原之势。实际呢，那点火燃了又灭了，如同萤火虫的尾灯一样，莹莹幽幽，多么的美，可在一片杂芜的荒野里，它就实在显得太单薄了些。

时代说，光有满腔的爱是不行的，你还得有大海与草原，因你所爱的都是野马。时代说，光有大海与草原是不行的，你还得有满腔的爱，因野马都需要饮水的人家。

时代也真够扯淡的，感情爱情从来是个一双两好的事情，哪一方面都不能缺。真是如此的话，不免让人感到一点点心伤呢，因爱上野马的人家里大多没有草原，给不了爱情的自由，就只有注定孤独一生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玩笑话，真正好的感情，是能够让你自身也变得优秀起来的那种，天然去雕饰的，宿命一般的。所以渐渐的我就将“追求”这个字眼看淡了，或者说是有了另外一种看法。

追求当然不是一个动词，要你撒丫子跟在女孩子后面追，它应该是一种自我的克制与提高吧。为了对方，你愿意克制自己的一些什么，说克制或许还不太准确，那么就换成改变、换成磨合这些感情色彩相对温和一些的词。

世上多了一个你，独一无二的生灵，你与其他人当然不一样，浑身都是棱角，那么，是否愿意为了一个人将某些角磨平甚至磨凹了，这样以后，便能以一个新的角度，与另外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生命紧紧贴合在一起，让时间的风，将结合处细细的打磨，到最后竟似浑然天成一般！

追求是一个单方面的行为，但它必须以“有回应”作为前提条件。感情是相互的、是双方面，单方面付出再多，那也只是自说自话。说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也是因为前面有“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一约既定，万山无阻”的良好基础啊。所以，对于一些未尽之爱，我现在仿佛豁达了许多，有些东西并不已坚持的时间长短为衡量依据的，在感情的世界里实践量变产生质变这一道理，还得做好这个质变与量变的基础完全处在一个相反方向的心理准备。一味地追求并不见得就是在爱上的忠贞与高洁，还有可能是心理不健全、情商太低的表现。

说到底就是一个loser嘛！

但我总像是不能说服我自己， 还像是不能完全肯定，或者也有一些时候，爱情是需要一点愚公移山般的忍耐跟执着也说不定呢？但打量一眼自己，又打量一眼周围，似乎又实在找不出能够支撑自己这一点残念的事实依据。且不说身边朋友多还是单身（年青人单身，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社会现象了），结了婚的里面，多半是经人介绍而走到一起，一个生活化的开头连着一个生活化的结尾，可供揣摩的不多，便是有那么一对两对，似乎有些故事，然而自己同男女主人公，都已经很疏远了，时间和距离将我们彼此拉得太远，仿佛找不到一个说话的契机了。

他们倒是常说，生活是生活，感情是感情，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混为一谈就容易犯错误，容易发痴，容易发癫。

所以我总是傻傻想不明白。

——完
2014.10.27—28，于大北街

原载：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64986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