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所谓的大鱼

 

      万青的一首《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让全国文青、文氓、流浪歌手、逗比歌手等等一票和文艺这个词沾边的小青年老青年们知道了石家庄这个城市。 

      1990年，我在石家庄出生，到现在已经生活在这里二十四五年了。有些外地的，没来过石家庄的朋友会问我，石家庄真的那么惨吗？石家庄真的那么落后吗？在石家庄生活真的那么压抑吗？ 

       石家庄的生活会不会让人压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难不成直接告诉你：“老子在这儿活得倍儿开心？”。每一个城市，都会有痛苦的人和快乐的人，这与地点无关，与心有关。当年万能青年旅店在这里活得开不开心，过得怎么样，我也是真的不关心。至于石家庄是不是很落后这个问题，我通常是这么回答的：“石家庄虽然发展的不快，现在还在修地铁，挖的跟重灾区似的，但是麻烦去百度一下这首歌，难道没有看到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80年代吗？” 

        歌词里出现的药厂、人民商场、河北师大附中依然存在，只不过人民商场早就改名为“新百广场”了，药厂搬离了市区，师大附中也修了操场和教师，只是依然叫师大附中，当然还有它旁边的师大附小，一到放学点，校门口依旧是乌央乌央的学生们，让原本就很堵的中山路变得更堵。 

        今天无意间又听了一遍《杀死那个石家庄人》，然后就特别想说说这首歌背后的石家庄。 

       说说小时候吧，毕竟越长大就越觉得城市之间的差距越小。石家庄有个大石桥，桥的东边叫桥东，西边叫桥西。要是在外地遇到个石家庄老乡，基本上都会问一句：“哥们，你桥东的桥西的？”。我是住桥东的，就在建华商场旁边，建华商场是也是石家庄一倍儿古老的商场，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鼎盛的时候比人民商场还要出名，爷爷老带着去里面买头花、买发卡。倍儿怀念小时候过年，堂姐从北京过来，带着我去建华商场玩电动游戏，商场门口还有卖窗花、气球和糖人的，回来的手里基本上都会有个气球或者糖人。只可惜现在不行了，大半年也不会进去买一回东西。 

       石家庄东西长，南北短，有四条贯穿东西的主干道，和平路、中山路、裕华路、槐安路。和平路和槐安路是高架桥，裕华路是迎宾道，没什么可说的，中山路才是这个城市最有人情味的一条路。小时候，称霸中山路的不是1路公交车，是5路，站在路口，一边嘬着冰袋一边看胖乎乎的售票员扒拉这公交车的车门喊：“5路、5路。”。我有时候会幻想，有一天，她因为太胖而把车门扒拉掉了，跟着掉下车，然后车开走了。她喊了许多年，可我却没做过几次车，因为我晕车，每次都是老妈的自行车后座。 

       石家庄是个自行车王国，因为城市不大，出行骑车很方便。红灯停，绿灯行，绿灯一亮，老爷子小伙子，大姑娘小媳妇脚底下一用力，就一股脑的窜出去，那激动劲，大概跟抗日站长时候老百姓见了解放军一样吧。我一直觉得我妈骑自行车水平特别高，小时候总载着我，带我去棉二厂子里洗澡，去棉二大院里吃煎饼果子和嘎巴菜（石家庄棉纺厂很多天津人）。现在依然有很多自行车，但更多的是电动自行车了。 

       我小的时候，爸妈常去的电影院已经太小了，根本满足不了我们，我们去的是霞光电影院，去的是影乐宫。虽然现在霞光早就拆了，影乐宫也没什么人去了，可是霞光电影院和影乐宫就是我们这群90年代初出生的的孩子们对电影的最初记忆。现在有UME，有万达，有星美，有金棕榈，座椅舒服，声音舒服，屏幕也舒服，但就是忘不了小时候跟着老师在霞光电影院门口排队进场的场景。 

       很多年以前，石家庄没有万达广场、没有勒泰中心，也没有乐汇城和东胜广场。人们买衣服，除了建华商场和人民商场之外，最常去的是福星阁，给孩子们衣服去湾里庙。这两个地方挨着，有点像北京的动物园市场，没什么太高档的衣服，每个店里都挂着【广州原版】的纸牌子。以前衣服质量好，有的穿好多年都不会坏，至于现在怎么样，就真不知道了，毕竟自己也好多年没有去过了。福星阁附近还有个很出名的地方——中国南三条。这名字就不陌生了，估计还有很多人会想起石家庄正定县的正定小商品批发市场，只不过正定县已经改名正定新区了。 

       还有好吃的，石家庄当地是没有什么特色美食的，但是融会贯通，什么地方的美食都能吃到一些。只要是在石家庄念过中学的孩子，没有不知道范光胡同的，石家庄十二中就在这个胡同里，也就是周冬雨念得那个中学。范光胡同不是因为十二中出名的，更不是因为周冬雨出名的，是因为好吃的。这个胡同，特别直观的告诉你什么叫“市井”。烧烤、啤酒、火锅、羊杂、烤串、麻辣烫，什么都有，我们最爱吃的是十二中门口的炸串，就一小推车，但味道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吃起来舒服，而且还是连锁，十七中门口有一家，靶场街有一家，几个摊主都是亲戚，包装都是长得一样的小纸袋。很多朋友从外地来石家庄，给我打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咱去十二中门口吃炸串吧！”。听说最近河北医科大学门口卖炸串的大妈大叔也很猖狂，比大鸡排和轰炸大鱿鱼还火。 

       二十多年，我看着石家庄一点一点变化，她也看着我一点一点长大。小时候，真的会有药厂飘出来刺鼻的味道，也真的很多人过着不自由的生活，但那不是所有人的生活状态，更不是所有人眼中的石家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她是美好的，她的好，我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这些年，石家庄更是一天一个样，短短几年，起了好几个大商场，有了星巴克，有了哈根达斯，有了咖啡陪你，去健身房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再过两三年，地铁也将全面通车。 

      石家庄，她很美好，她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所不能代表和描述的城市。

 

原文链接：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71917568/?start=0&post=ok#last